一、师生生命的共时性与历时性
生命是一种时间的表达。在生命哲学中,时间是生命最本质的特征之一。教育过程是师生生命共在的时间过程。在这一过程中师生经历许多共同的事件,参与许多共同的活动,也就是说教师与学生在这一过程中,在这一特定的时间里,共同认识、体验和实际参与共同的活动。教师与学生的生命在这一共在的时间里相互沟通、相互交融、相互摄养。正是有着这样一段共同的时间经历,使师生关系格外受到人们的珍惜与尊重。在中国传统文化中的“天地君亲师”之说就充分表达了教师在人们心中的地位。如前所述,师生生命在一个共在的时间里相互沟通、相互交融和相互摄养,所以随着时间的推移,教育事件的增加,师生的生命也随之增长。所谓师生生命的共时性无非是指在某一特定的时空里师生共同经历生命过程,他们带着不同的意义视界,带着不同的人生经历会聚在同一个屋檐下,同在一间教室里。师生的思想之线从不同视角伸展、聚焦、融合在同一时空里。他们通过相互间的互动、对话、交织、融会在一起,共同创造生命的财富,实现着生命与生命的相互摄养与创造。在这一特定的时间里,师生的生命都处于敞开状态,此时他们都是“敞开的存在者”,师生心灵的门户相互敞开,致使双方的意识、经验、体验在心灵与心灵之间相互流淌,无拘无束。教师的生命经历与学生的生命体验都融会到当下一刻的时间里,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根本无法分出谁是主体谁是客体,完全沉浸在主体间的交流与沟通之中。在这一刻师生已经完全将时间排斥在意识之外,忘记了时间的存在。生命理论认为,教学要走进生命,体现生命的价值,一个基本任务就是要把时间排除在意识之外,甚至可以说,教学就是师生共同忘记时间的过程。因为只有当人们忘记时间时他们的意识才能被真正有兴趣、有价值的信息所占有。如果学生在这一过程中所获得的信息少于他们所期待的信息时时间就会进入意识,从而产生厌倦,师生都会嫌时间过得太慢。研究表明,当一个人主动地做某件事时,时间过得似乎比在无可奈何、被动地做某件事时要快。有人用实验证明,在同一段时间里,让一部分学生读一篇故事,另一些学生听,结果,读的学生感觉所花的时间要比听的学生感少得多。[1]厌倦是怎样产生的呢?其原因是缺乏有趣信息,在乏味的情况下,我们所得到的比我们所期待的要少的多。当然,厌倦也是因人而异的。时间不会进入令人感兴趣的情境,当时间进入意识之时,就是人们疲劳乏味之时。一句话,有趣的信息使时间远离意识,乏味的信息使时间进入意识。在回忆中情况正好相反,那些在当时感到很枯燥乏味的经历,在回忆中显得很暂短;那些有趣的经历却显得占有较长的时间。恩斯特·波佩尔认为,“在这个时代或这个文化中,寿命不是根据年历一年一年地来计算的,而是根据一个人一生中的经历和所做的有意义的事情来判断的。”[2]所以从这个意义上说师生生命的共时性就是师生共同忘记时间存在的共同经历。师生生命的历时性是指他们共同处在时间的变化维度中。师生的生命之流随着时间之流在相互敞开的情境中自由地向前流淌,在这种时间的流淌中他们的生命在生长,在成熟,在创造,在实现着生命与生命的超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