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科学教育内在的人性价值
从教育本质看[2],目前关于科学教育本质大致可概括为三种基本观点:科学教育是培养人的实践活动;科学教育是人之自我建构的实践活动;科学教育是价值引导与自我建构的活动。不管哪一种观点,其最终目的都是指向人的完善和发展。人的本质是在社会实践过程中不断自我建构、发展起来的。因此,挖掘科学教育本身具有的人性价值,才能发挥科学教育的本质,培养具有科学理性和人性统一的、全面的人。科学教育内在的人性价值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一)发展价值
就科学教育所培养的人而言,即是培养社会发展所需要的人。选择科学教育为满足社会发展需要的价值,并不完全意味着要忽视人的需要、兴趣以及各种能力的发展,而是使人的发展有利于社会的发展。或者说,科学教育应当培养社会发展所需要的人才。因此,科学教育应该注重学生的主体性,但这只是问题的一个方面,而问题的另一个方面则是,科学教育作为一种国家和政府行为,说到底,它只是一种工具,一种满足社会发展的工具。它的主导性职能就是要培养社会发展所需要的各种人才。有人依据社会系统自组织理论认为,科学教育为社会发展培养人是社会给科学教育系统的指令,以使科学教育培养社会的人,或者说,将生物学意义上的人转变为社会的人。这样,作为一个社会的人,他所具有的素质为:“由于将要加入生产的共同体,所以他们必须具有一定的劳动技能和生产管理能力;由于将要加入社会生活的共同体,所以他们应懂得和遵守一定的法律条款和道德规范;由于将要在未来社会的不同领域中发挥作用,所以他们必须掌握丰富的自然科学、社会科学和哲学的知识;他们还必须有健康的身体和足够的智能,具有所要求的优秀的个人素质”[3]。
就目前的科学教育价值而言,科学教育满足人的发展需要的价值,就是要培养有利于社会建设的各种人才。突出科学教育的这种功利性和工具性,诸如个性化科学教育、主体性科学教育问题。同样,人的兴趣、需要、爱好和潜能的发挥也有利于社会建设的主体的素质。
(二)伦理价值
科学教育思想的本身就包含着科学、技术和伦理统一的核心思想。科学知识既是人类对自然世界的认识和理解,又是人类对自然世界的解释。这样,科学知识便被赋予了人的理性,从而具备了超越自然世界的力量。当人们把这种超越自然世界的力量转化为一种控制力量,科学理论便实现为技术。所以说,技术体现了自然的力量、社会的力量和人的力量。这些力量被综合、调动起来用于扩展人的权力和控制力;其中不仅包括对自然世界的控制,也包括对社会的调节。因此,技术的发展引起了一系列的社会问题,其中包括:人的工作、人与人之间的社会关系、社会机构对人的控制、权利集中等等。而这些问题的决定权并不在技术自身,而是在使用技术的人。这样,科学和技术又将超越自然的力量纳入了人的控制范围,又需要人对如何运用它们作出决策。所以,为了使人类进一步发展和进化,人们就必须不断地去找寻一种规范和标准,以使所有的人都能自由地参与这种决策和规则,能够有效地实施科学和技术。伦理正是这种既包容了科学技术超越性,又有自身的固有性的规范和准则。由此也可以看出,伦理是科学教育中所不可或缺的重要因素之一。
(三)审美价值
所谓科学教育的审美价值,就是人们在学习科学的过程中,亲身感受、鉴赏,乃至创造各种美好事物的一种自觉的心理状态。通常在人们的脑海中有一种观念,认为科学是十分抽象的纯理性的东西,枯燥无味甚至严酷,似乎与美育无关,实际上,这是对科学的误解,他们“只是通过科学的物质成就来理解科学,却不去思考科学的精神,既看不到它内在的美,也看不到它不断地从自然的内部提取出来的美”[4](P193)科学作为一种人类特殊的审美活动,人们通过学习和研究习得审美精神,最能有效地增长审美判断。首先,科学大大拓展了人们的审美空间。传统意义上的美学往往只局限于探讨感性世界的艺术美,而科学活动将美的追寻延伸到了理性世界。从某种意义上说,科学在追求真理的同时也在追求着美,科学家发现真理的过程同时也是发现美的过程。其次,科学使得以往令人恐惧的某些自然现象变成了审美的对象,从而有助于人的审美。再次,科学要求人们放弃他们的审美偏见,在某种意义上,也要求人们放弃他们关于“理想之美”的某些观念。
(四)精神价值
所谓“科学精神”,简而言之就是人类在科学认识和实践活动中逐渐形成的一套价值观念体系。科学精神是一个比较抽象的概念,应把它置于科学知识、科学技术三维语境下去分析,尤其在学理上与科学技术相区分。纵观历史,科学的发展首先增加了人类的知识,也逐步改变着人们的观念,这主要表现在当代人对宗教的信仰逐步弱化,对各种古代迷信逐步疏远,对科学的信念逐步增强。与科学知识相比,科学精神处于更高的层面。应该承认,尽管科学知识的领域已无比广阔,但现代文明的疆域也必然还会给各种信仰留下一定的空间,而且各式各样的古代迷信、现代迷信和未来迷信也不会完全彻底地退出历史舞台。这在很大程度上并不是由于人类科学知识的不足和不广,而是由于科学知识本身的某些局限性。知识空间是不断扩展的、无涯的,和人的精力、生命之间的关系是不对称的,没有人能全面及时地把握所有最新科学知识;科学知识是不断更新的,许多知识会很快过时,有些知识会随着科学的发展暴露出片面性甚至错误。所以,虽然“知识就是力量”,但知识不等于智慧。掌握了具体的科学知识并不能保证我们能运用科学的眼光来理解自然和社会。因此,为了迎接未来的挑战和探索未知的领域,就要超越科学知识的局限性,理解科学的精神,感悟其人性智慧的灵光。